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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題:風語城堡-前傳(繼續18)   yuhan85223的首頁網址  yuhan85223的電子郵件   我要回覆主題

看著麥姬氣鼓鼓兩腮緋紅的樣子,休恐懼地舉起雙手:「我錯了,我投降……哎呀!痛死我了!好狠的麥姬……」

這一次,她直將他搓弄了半晌,痛得他彎成一隻蝦米,才放了手。休氣喘吁吁愁容滿面地道:「我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麼,今生要被你如此折磨!唉,都是不活了的好……」

「胡說什麼?」作勢又要撲上來。

「不敢了,不敢了,姐姐饒了我吧。」休歎著氣,蔫在床上。

麥姬微微一笑,頓時艷光四射,從水盆裡絞了一張手帕來,在他微汗的臉上細細擦拭,輕聲問道:「你當時對那個庫西男爵說了什麼,他開始那麼飛揚跋扈,怎麼一句話就嚇得他魂飛魄散了?」

休笑道:「我問他弗朗德爾伯爵跟在我們尾巴後面吃塵吃夠了沒有,什麼時候才肯現身與我一戰。」

麥姬噗嗤笑道:「虧你說得出口!你怎麼就那麼膽大妄為,敢以區區三百人力抗弗朗德爾伯爵的兩萬精銳?人家一個小指頭就碾死你了,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嗎。」

休得意地一笑:「這叫兵行險著。我們遇到這個天大的危機,搞得現在衣食無著,士兵們意志消沉,長此以往,怎麼得了!必須給人們以必勝的信心。只有以一場輝煌的勝利,才能鼓起人們繼續戰鬥的信念,否則信念一垮,不戰自潰。我以糧草為誘餌,引聯軍出擊;但憑弗朗德爾伯爵的精明,怎也不會就滿足於這區區一批糧草吧?他對我恨之入骨,從他派沃波爾這樣的高手來行刺我就可見一斑。所以我斷定,他既然知道我會親自出城接應,就決不肯放過這一個除掉我的天賜良機。因此他不惜奉送五百精銳騎兵供我殺戮,好教我大勝之下麻痺大意,他就以優勢的兵力圍殲我,再趁夜揮師塔基克,攻下塔基克後,立即長驅直入,再攻布維納。到時法軍倉促應戰,決難抵擋他蓄謀已久雷霆萬鈞的攻勢。他這一著,無論時間、地點都可以說配合得天衣無縫,只可惜,他還是算錯了一著,殊不知他在算我,我卻更在算他。」

麥姬駭然道:「原來你一開始就是以自己作餌,誘他入彀。但你可知,你這次勝得有多險!若你不幸戰死,法軍將再無能敵弗朗德爾伯爵之人,你們這次的勝利又有什麼意義呢?」
「我也知道。可是我別無選擇。我運氣一直不錯,老天不會讓我那麼倒霉,就死在這個窮鄉僻壤吧。所以我還是決定行這步險棋。唉,事實證明,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。尤其有你這位絕世美女暗中照拂,我處處逢凶化吉,怎都不會有事的啊。」笑得有點痞地看著她。

「少臭美了!我才懶得照拂你。這種傻瓜才幹的事,決不允許再發生,聽見了嗎?」麥姬教訓地道,雪白的臉上卻不禁飛起一片紅霞。

「是,遵命。」還是嬉皮笑臉地看著她。

麥姬頓感無語,白了他一眼,端著水盆出帳去了。她婀娜的身影一出帳幕,休立即乏力地軟癱在床上,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眸中滾過灼痛的痕跡。

數天後。

「伯爵,這是埃夫勒伯爵給您的回函。」威廉手持一封厚厚的信件,興沖沖地走進帳幕,將信交給休。

休用一把小刀挑開封口的火漆,抽出一札信紙,展開細細讀了起來。過一刻他臉露喜色道:「埃夫勒伯爵不愧為法蘭西的經濟學大師,他這用於財政稅收體系的改革方案,確切中時弊,實用之極!若能盡快實施,就能使吝嗇的貴族、富商們都乖乖地拿出錢來,解決現在的難題了。你看看吧。」

艾爾維家族長期經營重商主義政策,威廉在這方面自然有獨到的見解,他看了格裡菲思的改革方案後,亦讚不絕口:「深刻全面,若換了是我來擬訂這份改革方案,必定及不上他如此實用。太好了,真是太好了!看來埃夫勒伯爵對改革之事早已研究得十分透徹,這才能如此迅快地拿出這樣一套完美的方案來。叫人不得不佩服。」

「他早在一年前就決心整改法國的稅收體系,當然花了許多工夫研究。現在不過是因為戰爭的關係,促使他提前進行這一項偉大的改革罷了。以他辦事的高效率,相信不久之後我們的危機就會過去了。」說起來兩人都是放下一件心事。

麥姬恰於此刻走了進來,只見她身穿素白的羅衣長褂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v字形的領口中露出雪白嬌嫩的肌膚和優雅的鎖骨,窄窄的腰身,寬寬的袍袖,愈發襯托出她高挑而起伏有致的曼妙身姿,步履輕盈,儀態優雅高貴,舉手投足間均流露出萬種風情,美目中光華流轉,讓人神為之奪。威廉頓覺眼前一亮,知機地藉故溜了出去。

麥姬看著休笑意盈盈地道:「何事這麼高興?」

休笑道:「溫飽問題很快就能解決了,去了這個心腹之患,我如何能不高興呢?」說著把事情簡略地陳述了一遍。

麥姬亦欣然道:「你前次已經大挫聯軍銳氣,又有埃夫勒伯爵在巴黎主持大局,只要無後顧之憂,當能趁勢強攻基恩,把聯軍逼到沿海一帶,他們山窮水盡,想不妥協也不行了。相信這場戰事也快接近尾聲了吧。」

「現在還言之過早。以弗朗德爾伯爵的厲害,這些天卻一點動靜也沒有,必定在策劃什麼行動,倒是不能不防。巴黎也並非太平之地,菲力浦雖然當上了攝政王,暫時穩定住局勢,但你也看到,巴黎那些權貴,仍在為了一己之私勾心鬥角。王位一日未定,風波一日不會平息。」

說到這裡冷哼了一聲,「他們刺殺了勃艮第公爵,給我捅出這麼大個婁子,我實在擔心那邊再出什麼差錯,壞我大事。」

麥姬聞言驚詫道:「刺殺?不是說約翰是中了流箭死的嗎?」

「這件事,我已叫費奧多徹查。當時與約翰發生爭執的是維利埃侯爵和芒特喬伊伯爵,維利埃跟於寨公爵諾梯埃有密切關係,而芒特喬伊是吉耶那公爵的親信。巴黎的形勢前所未有的複雜,這起事件更涉及到兩派的爭鬥,約翰只是他們互相傾軋的犧牲品。他們想通過這一事件打擊對方,卻不料最後逼得勃艮第家族謀反。哼,這些惟利是圖的人,出了這麼大的亂子,還只顧著自己的利益,搪塞為死於流箭,勃艮第家族又豈肯甘休?他們憤而不平,投向英國人,也是情有可原。現在我只擔心……」說著容色一黯,就此中斷。

「你擔心他們為了王位,再搞出什麼陰謀,破壞抗英大計?但他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,國土被英國人侵佔了,就便當上國王,也是大損國力啊!」

休長歎一聲:「這些人只想著個人的利益,哪管國家存亡!只要他們選定的人坐上王位,自然保護他們的權勢地位,誰又理會被佔區百姓的苦難呢,畢竟又不是切膚之痛。我早就懷疑巴黎有人跟英國人勾結,否則怎會那麼巧,偏偏就是約翰出了事?只是找不到證據。這件事不查清楚,始終是一塊心病,誰曉得他們下一步再耍什麼陰謀。只可惜我分身乏術,不能親自監視巴黎的動向,其實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巴黎。」

麥姬盯著他的眼睛道:「你老實說,你認為路易跟此事有關嗎?」

休渾身一震,訝道:「你怎麼會這麼問?」

「你難道不覺得他很有問題嗎?於寨公爵跟他是一黨,他們的行動,會不經過他的同意嗎?」

一年前的一幕幕驀地劃過腦際,他關切道「凡事小心」的聲音朗朗如在耳畔……那迷霧籠罩的神秘女人,幾次三番在關鍵時刻出現,又總能無聲逃逸……向霍夫曼示警的帆船……文森特區帶著鼠疫的老鼠……關於龍騎兵中內奸的疑慮……他的笑……

如果一切都早有預謀,如果……連那次刺殺,也是一個局……

休忽然不敢再往下想。一年前他也曾經恍惚覺得詭異,但隱約的意識阻止了自己再繼續深入地探究。因為,涉及到他……

然而如今,竟還是要再回到那條疑慮的道路上嗎?令人痛苦的決定……

休勉強收攝心神,艱澀地道:「兩派之中,誰是攻方,誰是守方,還很難確定。在沒有證據之前,我不會妄下論斷。」

麥姬的聲音冷靜得可怕:「你是要姑息他,還是你根本就在逃避一個可怕的事實?」

休的眉頭皺得很緊:「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。你又為何非把矛頭指向安東尼不可?」

麥姬逼著他問道:「那你告訴我,你的直覺是什麼,就算沒有證據,你一向可以透過迷霧看到真相,我不信你這次會看不到。如果你真的看不到,那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,你,是故意,看不到。」

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:「你未免太高估了我。……他,才智高絕,不會讓我那麼輕易看穿的。否則,他憑什麼去坐上王位?」

麥姬低歎道:「你只是在逃避與他為敵罷了……你這是在變相地姑息縱容他。但他又何曾手軟過?」

休閉上了眼睛,低沉地道:「不,我不姑息任何人。我只是在尋找證據……如果,我找到證據,就決不會聽之任之。」

麥姬柔若無骨的纖手覆上休的眼簾,柔聲道:「有時候真相是很可怕的。是否永遠都看不見的好?」感覺掌心中休的眼球急劇地跳動了幾下,面容卻沉冷如冰。低低地歎了一口氣,抽掌而去。

休忽然道:「麥姬,我要你幫我一個忙。」

麥姬停步回頭:「什麼事?」

「我要你扮作我的樣子,留守塔基克。」

麥姬訝道:「你要去巴黎?這個時候你怎可離開,萬一弗朗德爾伯爵來犯,我如何抵擋得住?」

休緩緩道:「聯軍新敗,銳氣盡洩,需要一段時日休養生息,短期內不會來犯。我正可趁此良機,潛返巴黎,否則時機難再。以你對我的瞭解,再加上你神乎其技的易容術,要扮成我,相信就是威廉等也決看不出破綻。放心,我很快就會回來。」

麥姬仍驚疑未定:「你一個人回去嗎?你的傷勢還未痊癒,還是多帶幾人比較穩妥。」

休肅然道:「區區小傷何足掛齒。此事越是隱秘越好,我一個人反而最是安全。他們怎也想不到,我會在戰事的關鍵時刻離開,所以決不會提防。何況有你替我坐鎮軍中,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?」

麥姬俏臉難掩憂色,但見休主意已定,誓難更改,也只得答應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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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ianse

間色妖女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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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巴黎

粘上了鬍髯,加濃了眉毛,染黃了頭髮,甚至將鼻子的形狀弄得變成一個鷹鉤,再隱藏起銳利的目光,穿上一身古板的外套,從外表上看,就是一個瘦削、精明,略有些心計的普通商人模樣。休對自己的裝扮十分滿意,改變了步態,以快捷的步子向費奧多的府邸走去。

故意壓低了嗓子,以略帶沙啞的聲音對看門人道:「請將這封信交與你家主人,我在此等候接見。」每天來求見費奧多的人想來不少,那僕人也不多問,拿著信便進了庭院。

不一刻,那僕人匆匆返回,打開邊門,向他道:「主人請您在書房相會,請跟我來。」帶著他穿過庭院,進了宅第,去到二樓的書房,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動作,休緩步邁入書房,門便在身後關了起來。

費奧多手中拿著那封信,正在窗邊再一次地閱讀,見他來到,將信放進口袋,向他道:「費侖·奇閣下,您的來意我已明白。歐伯爵囑我盡量予您行動的方便,我當遵行不誤。請坐。」

兩人相對在窗邊的兩張椅子上坐下,費奧多接著道:「您有什麼需要,可儘管提出。」

休以低沉沙啞的嗓音道:「多謝隊長閣下,那麼我就開門見山了。我的第一項使命,是去拜訪埃夫勒伯爵,希望以您的名義給我一封介紹信,須特別說明我是剛從前線來,攜帶著歐伯爵欲轉達埃夫勒伯爵的重要口訊。」

費奧多得休信中囑托,可完全信賴來使,也不多問,點頭應允,走到桌旁,拿起鵝毛筆,照休的意思寫了一封短信,蓋上自己的印鑒,交付與他。

休接過信放進口袋,道:「明日此刻,我當再來拜訪,告知您伯爵的第二項吩咐。」費奧多點頭應承,將他送至門口。

以同樣方式進入埃夫勒伯爵府,在書房迎接他的卻不是格裡菲思,而是他那千嬌百媚的夫人傑奎琳。

她臉上綻放著迷人的微笑,優雅而無可挑剔地道:「閣下,伯爵剛剛去了政務署辦事,請您在此稍待片刻,我已派人去請他回來見您。」

休微微欠了欠身:「有勞夫人。」

「您可先嘗嘗我們的綠茶,味道清冽,當可使您緩解旅途的勞頓。」聲音的甜美無懈可擊。隨手遣開了在旁侍立的僕人,書房中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
休心中一動,再一欠身為禮,端起桌上的杯子,先在鼻端嗅了嗅,讚道:「清香撲鼻,好茶。夫人以此扁形壺泡綠茶,避免深燜,保持了綠茶的色澤,傾出時澄碧清新更顯色、香、味的佳趣,真乃此道中的高手。」

傑奎琳嬌笑道:「原來閣下亦好茶道,看來我是班門弄斧了。」笑容愈發地燦若明珠,惹人遐思。又隨口道:「歐伯爵近日在塔基克大破英日聯軍,巴黎聞訊人心大振,閣下可否將當日情景描述一番,滿足一下小女子的好奇心?」

休心道厲害,閒話家常般的口吻,令他不得不答。微笑道:「沒想到夫人對戰爭也有如此雅興。只可惜我言辭貧乏,恐難盡現當日戰況的激烈,還請夫人寬宥。」

傑奎琳笑道:「您太謙虛了,能聽到您這位親臨戰場之人描述當日情景,不知道是多麼幸運呢。」

休微微頷首,娓娓道來:「當日塔基克糧草告罄,元帥急令布維納守將杜布瓦將軍籌集了一批糧草往援塔基克,此乃關係我軍生死存亡的大事,歐伯爵遂推斷敵軍要來劫糧,於是親自出城接應,在塔基克外三十法裡處設下埋伏。大約正午時分,果然有一隊英日聯軍約五百騎前來劫糧。杜布瓦將軍早得元帥吩咐,故意將敵軍引至我軍設伏處。敵軍一路焚燒糧車,佔盡上風,並沒起疑,漸漸入了埋伏圈中。當時敵軍以為已將我軍糧草燒燬,正自得意忘形,卻不料歐伯爵親率一千鐵騎從他們後方掩來,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。當日那一戰,只殺得敵人血流成河,全殲敵騎五百人,繳獲戰馬四百餘匹。可謂大勝。」

傑奎琳美眸中異彩連閃:「想必被敵人焚燒的糧草是假的吧?」

休含笑道:「夫人果然聰慧,識破天機。敵軍統帥若有夫人的智慧,怕也不會輸得這麼慘了。」

傑奎琳展開一把精巧的羽扇,掩住小口笑得花枝亂顫,笑聲若銀鈴般清脆悅耳,姿態更是撩人之極。忍住笑辛苦地道:「閣下真會逗人開心。想那弗朗德爾伯爵威名遠播,豈是小女子所能望其項背。我能猜到糧草是假,不過是從閣下胸有成竹的語氣中臆測出來罷了!而且以歐伯爵的神機妙算,又豈能輕易讓敵人得手呢?請繼續講下去吧。」

「原來如此。夫人真是蘭心蕙質,僅從我語氣之中就能得出這樣精闢的結論,仿如目睹了當日的情景,更是叫鄙人佩服得五體投地。看來鄙人下面的敘述中,一定要平心靜氣,再不能洩露半點感情色彩。否則夫人還沒聽完,就已知道結局了!」

傑奎琳妙目中笑意更濃,嬌聲道:「閣下是否還要取笑我呢?您只敘述到一半,勾起了人家的興趣,怎可不繼續講完呢?」

此女眉目含情的嬌俏模樣實足以令任何男人動心。休亦是一笑:「豈敢。鄙人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。那一戰結束之後,天色已近黃昏。元帥準備率隊回歸塔基克,但卻半途中發現遠方林中飛鳥驚起,此是有伏兵之兆。元帥當機立斷,將隊伍分成三隊,每隊三百人,向不同方向突圍。」

傑奎琳掩口驚呼:「是誰的伏兵?」

「弗朗德爾伯爵親率大軍兩萬埋伏於此,要取元帥性命。」

傑奎琳嚇得俏臉煞白:「什麼!以不足一千之數對抗兩萬敵軍,這仗如何能打?這,歐伯爵是怎麼突圍脫險的?」

休朗聲笑道:「夫人無須擔心。若我們敗了,我現在也沒有命在這裡給您講故事了。您對元帥如此關心,莫非相識?」

傑奎琳撫著酥胸,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:「我都急糊塗了。您說得那麼危險,怎不叫人擔心?歐伯爵是我們的老朋友了,他遇到危險,人家怎能不掛念呢?」那樣子真是說不出地引人。

休摸了摸自己的鷹鉤鼻子,心道她這個樣子,是男人哪還有能正襟危坐的。裝出一副意亂情迷的樣子道:「都是鄙人的錯,叫夫人擔心了。其實,弗朗德爾伯爵的埋伏,也早在元帥的算中。他不過是將計就計,引出弗朗德爾伯爵的大軍,並使之分散,再以奇兵各個擊破,收以少勝多之效罷了!」

傑奎琳的臉色微微變了變,俏眸中有一絲驚異的光一瞬即逝,卻瞞不過休那雙銳目。她以笑容不著痕跡地掩飾了剛才的小小失態,將嬌軀移到休的身旁緊貼著他坐下,嬌笑著道:「閣下似對歐伯爵的策略清楚得很呢,不知在軍中任何職務?」

感受著她灼熱的體溫,休越來越覺得此女不簡單,她究竟想知道些什麼?又有什麼目的?心念電轉下,剛欲移開一點,對方那柔軟白皙的纖纖玉手已覆上了他的手背,休更是心中暗驚。以自己目前扮演的角色,應沒有能力抗拒她的魅力才對,更欲探知她的目的何在,面上乃做出心神俱醉的樣子道:「鄙人,鄙人不過是歐伯爵的馬前卒,供伯爵驅策傳令罷了。」

傑奎琳柔聲道:「原來閣下在這場戰事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,難怪對整個戰役瞭如指掌呢。歐伯爵每一項命令,都是由您傳出,這份榮耀,實在叫人羨慕啊!那麼您今天來找埃夫勒伯爵想必是有重要軍情了?」她凝視著休的眼睛,那雙美目中閃動著令人迷醉的光,仿如一團迷霧,一旦陷入,休想能重見天日。

休心中劇震,感到背脊涼颼颼地,原來此女竟是催眠的高手!這樣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,竟會是埃夫勒伯爵,法國財務大臣的妻子,這不是太詭異了嗎?她表面上是一個弱質女流,惹人憐愛,緊緊地抓住了格裡菲思的心,另一方面又與王后關係密切,究竟有何居心?休只覺得背上冷汗一片。

傑奎琳握著他的手淺笑道:「閣下的手怎麼這麼涼呢?天氣日漸轉冷,濕氣日重,要注意保重身體哩。」說著另一隻玉手探上他的肩膀,失驚道:「看您穿得這麼單薄,難怪手會這麼涼了。」整個嬌軀蛇一般滑入他的懷中,那雙顛倒眾生,閃爍著媚惑之光的美眸,近在咫尺,亮晶晶地與他對視,呵氣如蘭地道:「您還沒有回答我呢?」

休的眼睛裡一片迷茫,用手環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,失神地道:「伯爵派我來進行一項大計劃,關係到法國未來的命途。」

傑奎琳光滑的手指在他臉上遊走,柔聲道:「是什麼大計劃這麼重要呢?」所幸休臉上的裝扮十分牢靠逼真,沒有讓她覺出什麼不對。

「伯爵讓我回來調查勃艮第公爵的死因。」

「勃艮第公爵不是死於流箭嗎,還有什麼好調查的?」

「伯爵說他是被人刺殺身亡,所以要我來調查。」

傑奎琳的臉上現出驚疑的神色,這次卻沒有掩飾,想必以為休的神志已被她控制住了。寒聲道:「他認為是誰做的呢,有憑據沒有?」

「伯爵懷疑巴黎有人與英軍勾結,故意刺殺了勃艮第公爵,好叫北方諸侯叛亂,削弱我軍的實力,打亂我軍的陣腳。只要查出誰是兇手,就能夠找出誰是內奸。」

傑奎琳的臉色變了幾變,吁出一口氣道:「這麼說來,他還沒找到實質性的證據。他還說了什麼?」

休心中疑雲迭起,心道再試探你一下好了,用茫然空洞的聲音道:「兩位王子必有其一與此事有關,此事又必與國王之死有關。」

傑奎琳嬌軀劇震:「他怎麼會有這想法的?」

她這意外的表現令休心中極度詫異,各種念頭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串動,有一個模糊的意念在心中掙扎,似要衝破迷霧來到眼前,脫口而出道:「他說答案就在王宮之中!」

傑奎琳的眸中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:「這人太可怕了!」方欲再問,門外傳來腳步聲,傑奎琳如彈簧一般自休的懷中躍起,雙手在他眼前一拍,低喝一聲:「醒!」隨即從容坐到對面的椅子上,仍是一副端莊嫻雅的姿態。

門開了,格裡菲思走了進來。

他微笑地道:「費侖·奇閣下,歡迎您光臨寒舍!看來您和拙荊聊得頗為投契?」

休故意讓臉上現出一瞬間的迷惘,似乎是中了催眠術的後遺症,繼而醒悟般地微笑道:「鄙人十分感謝夫人的盛情款待。我們剛剛正在談論歐伯爵新近的勝利。」

傑奎琳站了起來,笑道:「伯爵既然回來了,你們就談公事吧。閣下,請恕我失陪了。希望您在舍下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。」隱然不可侵犯的淑女模樣,誰能想到前一秒她還坐在休的懷中?

休急忙站起來道:「能聆聽到夫人的天籟之音,鄙人已深感榮寵。夫人請。」

傑奎琳留下一個嬌媚的微笑,翩然去了。

格裡菲思在休的對面坐下道:「不知歐伯爵有什麼口訊托您轉達給我?」

「伯爵讓我告訴您,關於您財政稅收體系的改革方案,他完全贊同,望您盡快著手整頓。另外,」做出機密的樣子,壓低了聲音道:「伯爵請您幫忙調查幾個人的財產收入情況,匯成資料,讓我帶回去。」

格裡菲思訝道:「伯爵要調查誰?」

「吉耶那公爵,於寨公爵,維利埃侯爵,芒特喬伊伯爵。」

格裡菲思的眉頭輕皺,沉吟片刻,問道:「這些人互相之間,是否有什麼聯繫呢?」

休讚道:「伯爵思維敏捷,叫人佩服。這幾人正是勃艮第公爵遇難的關鍵人物。貴族院拖著不管此事,迫得勃艮第家族叛亂,給歐伯爵製造了不少麻煩。故伯爵才要憑自己的力量,查明真相,若能解決勃艮第家族這個麻煩,我們在前線的境況會好很多。」

格裡菲思恍然大悟:「我對這件事原本就很有疑心,只是貴族院那些老頭子們聯合起來要壓下這樁公案,我獨力難支,為了改革的事又東奔西走,只好聽之任之。現在既是歐伯爵要徹查此事,自然最好。您放心,您要的資料,很快就會交到您的手上。」

「歐伯爵說此事至緊要是保持機密,不能打草驚蛇,叫他們起疑。」

格裡菲思點頭道:「這您不必擔心。您在哪裡落腳,方便聯繫。」

休心念一轉道:「暫時還未有居所。我還有其他的事要辦,辦完事再決定去哪裡投宿吧。」

格裡菲思熱情地道:「既如此,就不要再找了,就請您住在舍下吧。何必捨近求遠呢?」

此話正中休的下懷,因他實在對格裡菲思那詭譎的妻子感到興趣,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埃夫勒伯爵府,又從格裡菲思處探知了多少法國的秘密,她究竟為誰效命?種種疑問盤旋在休的腦海裡,不查清楚,豈能安心?欣然應允。

兩人商議完畢,下樓來到客廳,格裡菲思告訴傑奎琳休將留宿於此,她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,看來她也還想從休處探得更多機密。這兩人各懷鬼胎,都是心中暗喜。

當日下午,休借口出門辦事,離開了埃夫勒伯爵府。然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亂走,很快便發現有兩人尾隨在背後。心道果然露出馬腳了,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。盡在街上閒逛,到天色昏暗時,方揀了一條僻靜的小巷鑽了進去。背後那兩人鍥而不捨地緊隨其後。

休彷彿毫無所覺,漸漸深入小巷,周圍黑魆魆一片,渺無人跡,忽覺背後的兩人加快了步子,以極快的速度一左一右地掩了上來。

休霍然回身,便見到兩個體形剽悍的大漢正凶神惡煞地逼過來,其中一人臉上有一個刀疤,另一個滿臉絡腮鬍子,都是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。故意裝作驚慌地向後倒退,顫聲道:「你們想幹什麼?我……我只有一百法郎,全給你們好了。不要傷害我!」

那兩人嘿嘿冷笑,繼續向他迫來,將他逼進一個死角,刀疤臉冷然道:「少裝蒜了。乖乖地跟我們走!」

休裝作驚懼地道:「你們是什麼人,要我去哪裡?我……我可沒有錢,你們要綁架人,也,也應該找個有錢人吧。」

絡腮鬍子不耐煩地道:「歐伯爵的特使,不要再跟我們演戲了!乖乖地跟我們合作,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!」說著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,在休面前比畫。

休心中暗暗吃驚,他來巴黎的事極端機密,怎會這麼快便被人盯上了?看這情況,不像是傑奎琳所為,她若要對付他,在埃夫勒伯爵府用她的催眠術即可,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。看來是另有人對他這特使感興趣。心中已有計較。

身子猛然前衝,但速度並不是很快,剛好足夠那兩人反應的時間,絡腮鬍子舉起匕首,以刀柄狠狠砸在休的後腦處。他哼都沒哼一聲,順勢撲倒在地上。

只聽那兩人互相交談: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了。」

「那還用說?咱們兩兄弟出手,還不是手到擒來。看他這個瘦弱的樣兒,哪禁得起我這一下。保管他昏睡一個小時有餘,足夠我們把他帶去見爵爺了。走吧。」

說完兩人一邊一個,將他拽起來,拖著出了巷子,在巷口已停了一輛馬車,兩人將他摔了上去,相繼跳上車,喊了一聲:「走!」馬車轔轔地馳動了。

休伏在地上,繼續聽那兩人交談。

「看來那個歐伯爵果然了得,猜到約翰的死不是那麼簡單。」
  暱稱:yuhan85223 IP:218.167.231.*   發表日期:2007/12/2 下午 09:56:29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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